Empress Orchind,by Anchee Min, Houghton mifflin 2004年2月版

    闵安琪写过几部英文小说,已在国际小有名气。她的新作是《兰花皇后》(Empress Orchid),是一本讲述慈禧太后事迹的小说,据说好莱坞也加注意,电影摄制权已由名导演奥利佛·斯通(Oliver Stone)购买。斯通以前曾因摄制肯尼迪总统传记片出名,他歪曲事实,把当时的副总统约翰逊指为刺杀肯尼迪的幕后主使。他的导演声誉一时低落。《兰花皇后》如被摄为电影,不一定会是受学者赞赏,但恐怕会受西方观众欢迎。

    《兰花皇后》本身只是虚构小说,它令我想起国内近年来所流行的《康熙王朝》《雍正王朝》一类电视连续剧,读者观众显然对这类宫廷秘史着迷,《兰花皇后》的故事则集中于因义和团事变而在国际扬名的慈禧太后,很可适合那些对所谓“中国神秘”好奇的人们的胃口。闵安琪在写小说之前作过多少史实参考研究工作,我不知;但是虚构小说既是出于作者想像力,我们当然不能把这部小说当历史来读。

    时间是1852年,鸦片战争失败数年后,兰花仅十七岁就被选入宫当咸丰帝的妃子,封为“兰贵人”,老年后成为皇太后慈禧。这些历史详情,国内读者都很熟悉,我不必赘述。过去有关慈禧太后的中英文书籍很多,赛珍珠的《帝后》(Imperial Woman),也用小说方式写过慈禧。所不同者,赛珍珠用的是中国生长的西方人眼光,闵安琪用的则是曾在文革时期下乡吃苦后来来到西方用英文写作的观点。

    闵安琪以前在西方出版的几部书如《红杜鹃》《野生姜》《升格为毛夫人》都是根据她在中国的生活经验,这部《兰花皇后》则需要她的丰富想像力。根据她的描述,(是参考研究结果还是道听途说?)紫禁城内住有六名其他皇妃,三千名宫女,二千名太监。慈禧太后掌了大权后,这些人物生死之权都在她手中,同时她还要抵制义和团事变后八国联军的侵略。小说主要描述的是慈禧个人,显然是在把十九世纪的女强人与二十世纪的女强人江青相比较。

    在写作上,闵安琪有时让她生动的想像力飞翔,有时则好似教科书般呆板。她对十九世纪后期满清宫闱生活、习俗、文化等等背景描写甚为详尽,显然乃是查考所得,这与她靠想像力的书中人物的描写似乎脱节,节奏不齐。

    从西方读者眼中看来,这还是一本具有异国风味、饶有兴趣的小说,那些对中国革命之前王朝生活好奇者,并不仅仅限于中国人。奥利佛·斯通也许有先见之明,想想当年意大利名导演贝托鲁奇凭《末代皇帝》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斯通能否步其后尘?

    ——文汇读书周报